下雨天，你會想騎 YouBike 嗎？

黃暐瀚：我不會。

雨天騎車，是要撐傘？還是穿雨衣？如果撐傘，單手撐著，豈不危險？如果是穿雨衣？那穿著雨衣騎機車，甚至是乾脆直接搭公車、搭捷運，會不會比騎單車要更方便？為什麼市長會想要叫市民「雨天騎YouBike」呢？

上個星期五，台北市長柯文哲在聽取「交通會報」時，看到今年一到三月的YouBike使用量明顯下降，交通局長鍾慧諭表示這是因為今年第一季的雨天過多，造成民眾使用意願降低，沒想到柯市長眉頭一皺，反問：「有沒有什麼辦法，讓YouBike也可以在冬天跟雨天使用？有沒有什麼idea？我也不知道.....(苦笑)，因為荷蘭比我們還冷嘛，荷蘭是怎麼克服這個......」？

眼見交通局長鍾慧諭一臉無奈，柯Ｐ繼續認真的說：「再去想想看那個整體規劃，整個票價規劃，把它整個算進去」。

這段「裁示」，透過媒體，傳送到大街小巷。頓時間，柯Ｐ從「人氣王」，變成雨天還要人騎單車的「天龍王」。

同樣一個場合，時間往前再推一個月。

今年三月24日，柯市長同樣在「交通會報」上，聽取北市「鄰里交通改善計畫」的施行進度。計畫的重點是希望可以透過「淨空巷弄」，解決違停並整頓合理停車空間。沒想到北市大多數的里長根本不買帳，報名參加的只有30個里，而且最後只有「新營、大學、華聲」三個里達到標準(80%)。是可忍，孰不可忍，柯Ｐ當場在會議中發飆，痛批：「有些里根本來亂的，就算要花費1億元都要做起來，反對要逮捕」！

話一出口，當天各大媒體，立刻即時報導，斗大標題寫著：

「淨空巷弄計畫里長不配合 柯市長：反對的就逮補」！

「真心話、大冒險」，短短一個多月，兩則重要的「失言新聞」，讓台北市長柯文哲的民調數字，瘋狂下滑，眼見沒有終點。

市民都在問：「柯Ｐ到底怎麼了」？其實最想知道這個答案的人，就是他自己。

先說說台北市的「交通會報」。

台北市政府每隔一個禮拜，都會輪流舉行一次「交通會報」和「治安會報」。交通跟治安是北市重要課題，兩大會報，由市長親自主持，隔週開一次，單位主管，得全員到齊。

在過去馬英九市長的時代，「治安會報」因為事涉資安，一律不對媒體開放；至於「交通會報」則是彈性開放，有時全程可拍，有時會後說明。這個慣例沿用到郝市長的年代，換到柯市長之後，也「郝規柯隨」。

在開會的過程中，如果聽到有議題不滿意，大部分的市長，會輕輕帶過：「請交通局研擬因應方案，下次會議提出」，然後私下找局長到市長室另外溝通，或者內簽，或下條子。從來沒有一個市長，會在沒有事先討論，沒有「沙盤推演」的情況下，就當著整排攝影機脫口說出：「下雨天騎Youbike沒辦法嗎」？「里長不配合那就逮補」，這樣令幕僚捏把冷汗的「真心話」來。

簡單的說，要嘛，會議就不開放，過程可以大鳴大放，痛快檢討罵人；要嘛，就是爽快對媒體開放，但過程「行禮如儀」，局長唸稿如演講，市長點頭如搗蒜，配上滿意微笑：「好，進行下一案」；再不行，折衷方案通常是，「會議不開放、會後簡單說明」，讓不適合，不方便，公開在全國人民面前的討論細節，私下進行，等到有了初步結論之後，在正式面對群眾。

一直以來，大家都是這樣幹的，唯獨柯Ｐ他不懂，或者說他不要，他不要「假開會」。他一直堅持「開會就提真問題」，笑也給你看，哭也給你拍，不論喜怒哀樂，全都無所隱藏。

這樣有如「老實樹」一般，有話就說的市長，過去是從未看過的。也因為毫無保留，柯Ｐ的「純真」，柯Ｐ的「易怒」，柯Ｐ的「知識缺口」，過去這一年多來，全都赤裸裸地呈現在台北市民的面前。

聽到「YouBike因為下雨使用量下滑」，柯Ｐ想都沒想，立刻提問：「那有沒有辦法下雨天刺激民眾也去騎車」。這樣的提問，儘管愚蠢，但就是一個當過醫生的人，直接反應出的「假設」。

這樣的「假設」，只是「假設」，經過「求證」之後，答案很可能就是「不行」。

差別就在於，別的市長，不會讓你看到「假設」跟「求證」的過程，你只會看到最後的結果，施政的決定。但柯Ｐ不懂隱藏，毫無警覺地暴露出他的知識缺口與生活經驗的不足，終究，令自己陷於困境之中。

成也柯文哲，敗也柯文哲。柯Ｐ的真心話，曾經幫他勝選，卻也讓他摔落。

暐瀚 2016-5-2 台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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