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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哇意(Hawaii)亡國史(4)

◎周明峰

(4)

開國元君

一. 崛起與征伐

英人走後,老酋長傳位給兒子Kiwalao,任命其甥Kamehameha為戰神Kukailimoku的護法。Kamehameha時年約卅歲,驍勇善戰,傳聞他曾參與攻擊庫克而受傷,保有庫克的頭髮,聲名響亮;有一次一位小酋長叛逆被殺祭神,理該由新酋長主祭,但Kamehameha不把Kiwalao看在眼裡,僭越祭之,遂遭逐出王室。兩年後老酋長去世,新酋長的叔父Keawemauhili擅權瓜分Kamehameha的疆土,新酋長之弟Keoua首先啟釁,聯合酋長及叔父攻擊Kamehameha,雙方在Mokuohai激戰數天,Kamehameha的盟友Keeaumoku前來相助,彈石擊倒Kiwalao,割喉致死,Keoua敗退,Keawemauhili被捕後逃脫,此後雙方勢均力敵,對峙了四年。

當時勢力最強大的是Maui的大酋長Kahekili,幾次擊退來自Hawaii的侵襲,後來擴大勢力,強奪Oahu,殺死自己的養子獻神,1786年佔有Maui、Molokai、Lanai、Oahu諸島,並與他的同父異母兄弟Kauai的酋長Kaeokulani結盟,統一大業似乎非他莫辦。

繼庫克之後,陸續有商船來,土著以飲水、果菜、木柴、肉、鹽等物換取鐵器、槍彈,1790年1月美國商船Eleanora號停泊在Maui的Honuaula,夜裡一水手被殺,一小舟失竊,翌晨船長Simon Metcalfe開火擊斃數名土著,上岸後開槍濫射,放火燒村,又在Olowalu槍砲齊下殺死百餘土著,揚長駛向Hawaii,他的兒子駕副艦Fair American號恰巧隨後跟來,被報仇的土著所殺,全船六人只有英人Isaac Davis重傷留命,連同副艦被交給Kamehameha,Eleanora號停靠Kealakekua時,英人John Young上岸不歸,他們兩人定居下來,協助訓練軍隊,教導使用武器,並親身參與戰役,成為輔佐開國的功臣。

1790年Kamehameha趁Kahekili前往Oahu,大舉偷襲Maui,登陸Kahului, Davis和Young用大砲擊退守軍,派人傳信到Waikiki招降Kahekili,他即刻聯絡Kauai的Kaeokulani決意反擊;這時Hawaii起變故,Keoua殺死Keawamauhili並劫奪Kamehameha的轄地,Kamehameha只好班師回府,兩軍激戰二回合不分勝負,Keoua的人馬經過Kilauea火山口,突然火山爆發烘死無數,Keoua倖活,戰事持續九年;Kamehameha營造大神廟,落成之日邀Keoua與會,Keoua居然赴會,率手下廿六人有備而來,登陸Kawaikae見Kamehameha嚴陣以待,隨即被重重包圍, Keeaumoku猝然捅出尖茅將他刺死,接著眾槍齊放,幾乎全數殺光,Keoua成為祭神牲品,Kamehameha遂統轄全島。Kahekili和Kaeokulani乘機進攻Hawaii,雙方皆有洋人襄助與西式武器,會戰於Waimanu,無功而返,史稱紅嘴槍之戰(Kepuwahaulaua)。

二. 外力的介入

Kamehameha借助Davis和Young,Kahekili屬下則有一砲手Mare Amara。約在1792年從事毛皮和槍枝貿易的英人船長William Brown首先發現Honolulu港,當地濕熱荒涼,人煙稀少,頗不起眼,Kahekili以港口的使用權做為交換條件,取得Brown的軍事援助。Kamehameha的想法相似,George Vancouver接替庫克當發現號的船長,懂得關照土著,運來牛羊在Hawaii放養,曾調停Kamehameha與Kahekili講和不成,說服Kamehameha 接受他的軍事協防,提供武器裝備。兩大勢力備戰三年,隨時決勝負。不料,1794年Kahekili逝世於Waikiki,由他的兒子Kalanikupule繼承統治Oahu,Kaeokulani則領有Kauai、Maui、Lanai、Molokai 諸島,兩人隨即翻臉相鬥。

有一天Kaeokulani想回去看看久違了的Kauai,Kalanikupule在海邊攔截,遭Kaeokulani屬下的砲手Mare Amara砲擊,打死一位指揮作戰的小酋長,兩人才把酒言和。船未抵Kauai,Kaeokulani的部將謀反,要求攻打Oahu,奪取Kalanikupule的領地,然後分贓,於是他率軍登陸Oahu,從Ewa一路打到Aiea,遭Brown的槍砲反擊而陣亡,全軍覆沒;Brown有戰功,Kalanikupule卻於1795年1月1日派人將他連同其他洋人暗殺,然後強押兩條商船載運他的人馬開往Hawaii,啟碇後,洋人倏地轉向外海,制伏土著,棄之於小舟,通報Hawaii的Young和Davis, 然後遠去中國,Kalanikupule落荒而逃。

三. 稱霸與統一

Kamehameha的兵員裝備充足、軍力強盛,他見良機不可失,立即起兵攻下Molokai和Maui。他的盟友Kaiana英俊精明,亦有洋人做後盾,與他久存嫌隙,竟與Kamehameha的愛妾Kaahumanu通姦,Molokai之役時被釋軍職,令他警覺性命不保,翌年4月在開拔攻襲Oahu途中,調離自己的人馬向Kalanikupule投誠。Kamehameha率兵一萬六千從Waialae登陸,一路進逼,雙方在Nuuanu會戰, Kaiana當場戰死,Kalanikupule戰敗藏匿數月後被殺,Nuuanu之戰,乃哈哇意史上最大戰役,也是統一王國的關鍵之役。

Kamehameha隨即整軍造艦,向Kauai進發,遭遇風浪折回,這時Kaiana之弟Namakeha在Hawaii叛變,他立刻調兵回師,數月的工夫即予敉平,他處心積慮要奪取Kauai,將僅存一島納入翼下,完成統一,六年間積極備戰,建造新式戰船,囤儲槍砲,同時知人善用,發揚傳統,結果政通人和,聲勢鼎盛。1802年帶兒子Liholiho到Maui駐進Lahaina一年多,對Kauai招降未果,1804年移師Oahu,遭遇傷寒、霍亂的肆虐,官兵死亡慘重,戰船不發任其腐朽,經過這兩次挫折,他雖繼續武備,但是認清經濟民生的重要,戰則兩傷,便退而求其次,1810年美國人Nathan Winship出面調停,由Kaumualii朝貢臣服,但保有Kauai的統治權,Kamehameha遂統一群島,創建哈哇意王國,是為卡王一世。

四. 開國的功業

統一之後不再有戰事,國王以其威望鎮服各方,利用傳統的禁忌與對神明的敬畏,並施行嚴厲的刑罰,有效地統御子民;致力復元戰爭的瘡痍,恢復社會的安寧;注重自然的保育,又改進造船的技術;獨掌貿易大權,以資源收攬英、法、俄等外商,助其治國,並從中牟利,包括檀香木的專賣,國庫漸充裕;入籍通婚的洋人漸多,他皆能加以利用,但不准外籍人士擁有土地,對本族人恩威並濟,不多擾民,譽為英明的開國元君,在位九年,1819年5月8日逝世於Hawaii島Kailua,享年約七十歲,傳位給兒子Liholiho,是為卡王二世。

五. 檀香木之禍

哈國盛產檀香木,外商聞香而來,1794至1829年間外銷興盛,成為最重要的經濟資源,卡王包攬產銷大權,獨佔盈利,美商仗恃船堅砲利,取得買賣特權,壟斷市場,大都銷往中國,做為香料、香火、廟宇和古玩的雕刻材料之用,(華人稱呼Honolulu為檀香山即源於此特產),美商唯利是圖,濫伐殆盡,傾銷無度,結果供過於求,自絕生機,檀香貿易無疾而終。島民上山砍伐,搬運下山,勞苦如牛馬,死傷六萬五千人以上,而且農田廢耕,造成饑荒。外銷停滯之後,島民向美商借貸之款無力償還,負債累累,美商不予寬貸,訴請美國國會出面干涉,並錯怪傳教師不協助討債,反而鼓勵島民花錢建教堂、設學校,亞當斯總統(John Quicy Adams)居然用槍桿子回應,派遣兩艘軍艦來討債,島民損失不貲。除了伐木而死傷甚多之外,隨著貿易的發展,洋人帶來疾病與惡習,加上煙酒的輸入,哈國人口銳減,同時也敗壞了原本善良的社會風氣,檀香吉物竟帶來不祥與禍患,結果國運在開國之始,即轉向下坡路。

作者周明峰為復健專科醫師 (Emerson M. F. Jou, M.D., M.P.H.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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