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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人的學校(Part 1)

◎ 鄭思捷

一、引言

為了懷念台灣人的精神,我寫了一篇文章,以成功中學為題。這篇文章使我意外地聯絡上一位失去四十年音訊的初中同學。該篇文章同時獲得一位台北二中(成功中學的前身)的前輩校友,曲直先生的迴響---『成功中學的正名』。

曲直先生在文中提到日治時代,第三高女之事跡。這篇文章引起一位日治時代,高女生,老人女士,感觸良深。她撰寫了一篇文稿,題目為『日治時代的高等女學校教育---台
灣人的一段可歌可泣的歷史---』。

引起老人女士感觸良深的是,曲直先生在文中所說的﹕『由於台灣人社會的名媛碧玉多以報考第三高女為第一志願...』。

老人女士認為這樣的看法是,我們台灣人將自己的歷史篡修隱沒。老人女士在她的大作中這樣說﹕『據我所知,台灣人社會的名媛碧玉的父母(包括台北市在內)多以報考第一高女為第一志願。除非經過考試失敗,不然沒有人會一開始就放棄進入人人嚮往、夢想以求的第一高女。進入第三高女是不得已的辦法。』

老人女士繼續這樣說﹕『其實,第一高女出身的菁英出社會卻不出色,反而第三高女出身的菁英在政治上十分活躍,表現得十分出色的事例也有。但升學的事蹟是一回事,政治的活動又是另外一回事,兩者不能混為一談。歷史就是歷史、事實就是事實,不能也不必將史實曲解抹滅。』

我們都知道,歷史它的最基本要求就是在各種事實的收集。因此,我以歷史的見證,歷久的重演和歷史的教訓,來討論日治時代的台灣人的教育,並說明曲直先生沒有將史實曲解抹滅。

為了寫這篇文章,我特地向家母借來兩本書,作為參考。一本是,台北第三高等女學校,創立八十五週年紀念的『回憶錄』,1982年11月12日出版。另外一本也是,由第三高女校友聯誼會編印的『回顧九十年』。

二、歷史的見證

我出生於台灣一個特殊的時代。我是完全接受國民黨的中國教養的第一屈。比我大一歲的人,就接受一年的日本教育。雖然在入學前,我和日本孩童一齊遊玩過一段很短的時間,我沒有受過一點點的日本教育。但是,由於家庭環境的關係,我對日本的語言和文化感到興趣。

當談論到日治時代的教育時,我們很容易就提起台灣人受到日本人不平等待遇的事實。但是,同等重要的另一個事實是,我們台灣人拒絕接受日本教育。當時的台灣人堅持要留著長辮作中國人。許多台灣人的家庭,愈是有地位、富有的家庭,都不願意他們的子女接受日本教育。我們被日本人磯笑為『清國奴』。

在一個世紀前,台灣的社會遵行中國封建傳統。台灣良好家庭的子女,除了三寸金蓮外,難得出門,更不要說到學校讀書。但是,我的祖母和她的同學,首次打破了這種中國的封建束縛,到日本學校接受日本教育。她們認為一個人一定要接受教育,既使是異族日本的教育。

日本在甲午戰爭結束後,於明治二十八年(1895年)六月十七日,在台北城內正式成立台灣總督府,並於十八日在大稻埕設學務部。總督樺山大將治理政務,以建設台灣教育為基礎,任東京師範學校校長,伊澤修仁為教務部長。但是,當時大稻埕兵馬雜亂,那兒的住民紛紛逃避,難以設校。不得以,學務部於七月十二日移到士林芝山巖開障聖王廟(即惠濟宮)。士林,山青水秀,儒者林立。於是在當地學者人士協助下,召集學者之子弟十名,於同月二十六日開始日語傳習。這就是台灣日本教育之開端。

但是在明治二十九年(1896年)一月一日,學務部員,楫取道明、關口長太郎、中島長吉、桂金太郎、井原順之助和平井數馬等六位先生被台灣人殺死,為台灣的教育而犧牲。學務部也因此再回台北成內。

明治三十年,日語學校第一附屬學校創設女子分校,專收女生。校舍借用,陳紅九的大厝,位於士林街東北端(士林火車站西南的一間民屋)。五月二十五日三十七名學生入學。因為就學的學生年齡相差很大,所以分年長和年幼者,甲、乙兩組。五月二十六日開始上課。這就是台灣女子教育的開端。這所分校也就是第三高等女子學校的前身。

於大正八年(1919),因為時勢所致,台灣改行日本、台灣共通的教育制度。這所分校也就被升為高等女學校,改稱為『台北州立台北第三高等女學校』。這所台灣歷史最悠久的女學校,卻因當時台北州已有第一和第二高等女學校,只得以第三高女稱之。(待續)

 

鄭思捷專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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