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州旅店

每次聽到老鷹（Eagles) 合唱團的「加州旅店」（Hotel California)就不禁為它的詩歌般的詞句（lyrics)所吸引，比如：”some dance to remember , some dance to forget .”“We are all just prisoners here, of our own device" “You can check-out any time you like, but you can never leave."等等迷惑的詞句（中譯文見 附上的視頻歌詞)。這歌寫的是上世紀6、70年代嬉皮頹廢又尋找自我的故事。

話說1979年5月間，我從洛杉磯飛抵夏威夷大學at Manoa，校園外租了一個視野圓廣丶環境幽美的山區二樓大房間，隔壁也住了一日裔夏大學生。9月30日，我和他一起去檀香山的Aloha Stadium 看了搖滾樂團Eagles的演唱會。

為什麼我會特別記住這演唱會？因為在台灣大學時代早就迷上了Eagles，而且那天現場演唱的第一首歌就是幾乎無人不曉的 經典之作 - - - Hotel California （加州旅店），其實剛剛才彈出幾聲清脆的吉他音符，現場已響起一陣巨大轟隆的叫聲。.....接著也不知誰開始的，在一整排（沒椅把）的座位上大伙輪抽起一隻隻的大麻煙，沒幾秒它就輪轉到你的手上，...總之一場永難忘懷、超嗨的演唱會！那年，我從住在加州二、三年的浪蕩子，流浪到了夏威夷！可以說，直到我認識了太太Julie，我才結束了靈魂飄泊的年輕生涯！

現在回顧這首歌，我覺得德國作家赫曼赫塞（Herman Hesse)在這風潮中扮演一個很重要的角色，透過他的小說《流浪者之歌》、《荒野之狼》等等小說（由德文譯成英文），都成了風靡西方的暢銷書！

首先，《流浪者之歌》（Siddhartha)就是借年輕的佛陀 悉達多事跡，重新創造出悉達多的悟道旅程。悉達多踏上求道之歧路，他和摯友分道揚鑣，曾耽溺於情色、體驗親情的牽絆…幾乎把所有可能的體驗了一遍。最後因無法開悟絕望地來到河邊，跟隨一位擺渡者「傾聽一條河流」。他學會了不再去分辨不同的音聲，發現所有愉悅、憤怒與哀泣，童稚之聲與瀕死者的呻吟，所有善與惡，都融入彼此，交融成萬物奔流不息的無常過程（process），構成了緣起緣滅的世界，它譜成了永恆的生命旋律。當佛陀傾聽河流之聲，也真正聽到自己的靈魂之音。（這當然是赫塞的解讀）

再回到「加州旅店」這首歌，如果我沒有猜錯，老鷹的成員們在創作這首歌的情節應受到小說《荒野之狼》（Steppenwolf，1927）的啓蒙。故事主人翁徘徊于自殺邊緣在酒店混日子，交上女主角赫敏娜教他跳舞、性愛等歡娛，此私人魔幻經歷（類似於「加州旅店」歌詞的內容）卻和一戰後啓開的人生反思大有關係：一次世界大戰是赫塞人生的一大分水嶺，值得我們現代人稍微理解一下。

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把赫塞抛進殘酷的現實之中，人道主義者赫塞乃挺身而出反對不義之戰，此舉引來當時德國內部大量攻擊他為叛國者的文章，赫塞因而失去許多老朋友、甚至喪了房屋、家庭及財產。1923年赫塞對祖國完全失望乃放棄德國籍，移民瑞士。1927年赫塞在瑞士出版反戰、反思小說《荒原之狼》，再度引起了德國文學界的激烈爭論。

按，《荒野之狼》小說在二十世紀六、七○年代顯然很出名，當時就有搖滾樂團直接以「荒野之狼」（Steppenwolf）為名唱出反傳統束縛的「Born to be wild」名曲。 https://youtu.be/n0E_hNnX6BU